偕鸾帐_二六、开药方去病抽丝承天伦骨rou团圆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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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二六、开药方去病抽丝承天伦骨rou团圆 (第2/4页)

人真是难得的好母亲。自小没娘没爹住在这乡下地方,忽然有天冒出个显赫富贵的娘来,他若是不晓得孝顺将军,那实在是傻气。”

    若是孩子多,倒也罢了。这辈子就这么一个,还说什么女孩子、男孩子的?北堂岑笑了一下,说“殚精竭虑却没有,小妇乡野村姑,还是乡野间自在。好容易逮着机会,忙里偷闲吧。”

    华医娘出身医学世家,和太常寺那帮老臣都一样,很看重阴阳五行。自古以来阴尊阳卑,妇人虽贱,皆为阴;男子虽贵,皆为阳。在她跟前,北堂岑也不敢表现得对斑儿太眷爱,省得挨她唠叨。她是最看不上元卿疼爱莫小如的,说习武人家纵使爱子,多少也要讲究分寸,不能失规。莫元卿敢说什么?她说好好好、是是是、对对对,叫小如立马回自己的院子里去,不准出垂花门,什么样子,没规矩。等华医娘离开,元卿又颠颠儿找过去,说走,娘带你踢毽球玩儿。

    “这说得倒是,大人也该歇一歇了。”华七叶停住步子,抬手令北堂岑也停,俯下身在她的左腿上摸,顺着迎面骨捋了半天,拇指指腹抵着顺下来,哼哼道“但这骨痂该剔还是得剔。”

    每次只发的时候,北堂岑才偶尔动一动要治腿的心思。她的岁数大了,功成业就,该病退就得病退。荣禄如饵,总是虿尾暗藏,天女开明圣德,从不对她加以猜忌,她断然不能不识好歹,当下只笑了两声,敷衍道“不是怕切rou疼,喝药苦嘛。”

    “啊呀大人。”华七叶皱着眉,小老太太起身的动作还挺迅捷,从地上跳起来道“疼不会疼过你陷阵,苦不会苦过你戍边。我的医术,你还不相信么?长痛不如短痛,伸头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真不如早剔早了。”

    “考虑,考虑着呢。冲锋陷阵时一箭让人射死也就死了,不怕什么的,而今掰着手指算时间,等着您老人家拿刀切我,多少会有忐忑。”北堂岑揽着她的手臂拍了两拍,压低了声音安抚道“近来主母有差使。等我先尽了我为人臣女的职分,不然心里不踏实。”

    内阁辅政的三朝老臣便是如此责在人先,不然她华七叶堂堂御医,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,怎的情愿被北堂将军喊来,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乡县里给人瞧病?二人行至村头,北堂岑将华七叶扶上牛车,望着她与徒儿们离去,这才原路折返,沿着田垄缓缓行。一路走来是下坡,而今回去自然是上坡,北堂岑很有些感慨于时光的易逝,刚迈开两步路,就走得她脚步沉重、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开了半月的金桂即将谢幕,茶烟轻颯落花风,在脚底铺开一片滚地锦。人世之吊诡莫若如此,花谢有期,岁月蹉跎,北堂岑心里却在想今年春联写什么,用个团花儿的红纸,让锡林写‘家人闲坐,灯火可亲’吧?还是写长一点?但她只能想到一些家家都贴的俗联儿,不若还是等着人写好了送她,定王和子佩年年都是要送的,老帝师偶尔也会提笔,给她写个大大的‘福’字。北堂岑感到心底欢实,莫名地喜悦起来,有些心旌摇曳,颅脑内总响起不知听谁唱过两回的调子:小院低窗,桃李花开春昼长;风流昼长,迎春曼舒云中荡。

    ——复一抬头,站在小坡顶上的斑儿猝不及防撞进她的眼帘。

    这个无牵无挂的孩子,平日就像落在草甸里的白鹄。身心健康,慧聪勇武,每时每刻都快活。可没有表情时,又冷得像他母亲故土的雪,令人莫可逼视,眼中波澜都不起。他身边的田垄簌簌声响,张知本一拨弄脑袋站起来,从他身后探出来,动作大得压倒了一片苞米。

    世事安可期?北堂岑盯了半晌,挫了挫牙尖,恼怒地一歪头。

    “大娘不要这个眼神看着我!我什么都没干,还让蚊子咬了一身!”张知本拢着两手冲底下喊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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