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彦卿醒来时已是正午,身边床铺上空无一人。他下意识地要惊慌,忽然见枕头旁有一张纸,上头写了几行字,是景元的字迹,只是有些歪歪扭扭的,想来是手还没好利索。 彦: 去办点事,中午回来。醒了先去楼下找点东西垫肚子。儿子在隔壁房间。 元 彦卿长舒一口气,抓着字条躺回床上,心想景元连个玉兆都没有,就这么乱跑也不是个事儿——“办点事”?有什么事情非要一大早去办? 他又坐起来穿衣服洗漱,拿着字条去隔壁屋找儿子:“你妈人呢?” 景行正拿着空瓶子装歌神,单膝跪地、深情高唱一曲几年前的流行歌:“哥练的胸肌~~如果你还想靠~~好胆你就麦造~~” 彦卿见怪不怪,进屋将景行玉兆外放的音乐掐了,又问了一遍:“你妈和你说他去哪儿了没?” 景行也不尴尬,手上玩着瓶衣,歪着脑袋回忆:“mama说他去……什么……老、老李家?” “哦。”彦卿想了想,又问,“你早餐吃了?” ——昨天他说这事他来办,结果最后景元还是自己跑去看李指挥使的家人了。不过也是自然:按照景元的说法,当初想回罗浮、想再见家人的其实是老李,他本人才是安然赴死的那个,只是世事无常,李鸿基没能遂愿,反而是景元阴差阳错地还阳了,心中怕是多少有些愧疚。 十王司……麻烦麻烦,当真麻烦。 睡了一夜起来,彦卿从重逢的惊喜中回过味来,心里又开始有事了。他嘴里反复念叨,面上却是不显,带着儿子下楼。 “mama早上起来和伙房借了灶,给我做了槐花饼!”景行一步蹦两个台阶,激动道。 彦卿心想景元还挺勤快,同样做到夜半三更才睡觉,居然还有精神一大早起来做饼,但他嘴上还是批评道:“你妈刚死过,别累着他。” “喔……”景行有些委屈,但没反驳父亲。 做成了的槐花饼借放在旅店后厨的冰箱里。彦卿取了饼,随手掐了点丢进嘴里。 花瓣清甜,面饼因冷藏失水已开始微微发硬,但仍能吃出筋道感,只是没有盐味。 母子俩坐在微波炉前看饼转圈圈。 彦卿问景行:“我们昨天忘记买盐了?” 景行摇头道:“有盐呀?mama没加盐而已。”他看了看四周,小声道,“……爸爸,我感觉mama记性不太好,他今早出门时折回来好几次,又是忘带房卡又是忘带钱庄卡的。” 彦卿点点头,没说什么。母子俩坐在餐厅里吃饼,又要了两碗冰豆浆。餐桌边摆着调料盘,彦卿便往饼上撒盐,又滴了几滴香油。 景行皱眉道:“爸爸!别撒了!你又撒不均匀,一块咸一块淡的,还不如没味儿呢。” 彦卿不理儿子,继续往自己的饼上撒盐。 正在这时,景元回来了,从外面看见了客栈里坐在窗边吃饭的老婆儿子。彦卿也看见了景元,隔着窗棂招了招手,随手把盐罐放了回去。 景元一进客栈大门便直奔彦卿景行坐着的那桌。 彦卿问他:“你去老李家了?” 景元身上还穿着景行的裤子,有点别别扭扭的,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舒服的坐姿,他拿了彦卿的豆浆碗,喝了几口,这才道:“算是吧。” “算是?”彦卿疑道。 “没进去看,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把东西放下就走了。十几年没见,怕吓到他们一家子,况且,老李毕竟是因为我才没回来。” “您别多想。”彦卿看了景元一眼,又问,“您哪来的钱买礼物?” 景元将一张利贞钱庄2500年纪念款储蓄卡放在桌上,玄色的卡面,印了一只圆头圆脑的貔貅。 景元道:“这我还要问你——彦彦,你没花我的钱?怎么这账上还剩这么多?” 彦卿不答,用手将饼撕成小块,垂着眼睛反问道:“您怎么知道密码的?我明明就改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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