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 实现 (900珠加更) (第1/1页)

    

88 实现 (900珠加更)

    高载年托着额头眯了几觉。胳膊一歪，上身往前冲了一下，彻底醒了。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刹在门口，救护车后头跟着家属的面包车。又一个产妇，被一群人簇拥着推进了急诊。

    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巨大的方形钟表，又坐下等，坐不住，站起来在急救室门口徘徊。门打开一扇，一个护士朝他走过来，说：“孩子剖出来了——是个挺好的——”

    “丁长夏呢？”

    “缝合呢。孩子体重三斤——”

    “她还流血吗？”

    “血止住了，没有涉及zigong切除——”

    “她什么时候出来？”

    “紧急手术，打的是全麻，她要在麻醉恢复室观察一下生命体征，一个小时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？”

    护士说：“人没事，待会儿推到病房里再看吧。产妇用的东西都有吗？”

    高载年说，“用什么？”

    护士给他说了，他跑去一通采购，把东西放在住院部的床位上，又到麻醉恢复室外面等着。丁长夏嘴上未必会说，但如果在鬼门关走一遭，生了他的孩子，醒了却见不到他的人，心里恐怕还是会委屈的。

    不到一个小时，护士把病床推出来了。丁长夏脸色白得像墙灰，她半睁着眼，半张着嘴，高载年箭步冲过去：

    “丁长夏，我是高载年！”

    “孩子是活的还是死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孩子很好，很健康！”

    高载年一汇报，忽然发现孩子不见了！

    不对，他就没见到孩子！

    他几乎贴到护士的脸上去问：“她生的孩子呢？”

    护士说：“周数太小，不会自己调节体温，送到温箱了。”

    “噢……”

    丁长夏问：“这还健康……能养活吗？”

    护士让她宽心：“咋不能活，三十二周能生个三斤五两的大姑娘，不错了。等你刀口不疼了就能去看她了！”

    “噢……大姑娘？”丁长夏的脸像抽搐一样调动着肌rou，抻大了她的眼睛，“女孩儿？”

    护士说：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高载年也愣住了。

    护士呛高载年：“你别瞪我呀，我要跟你说来着，你老打断我。女孩儿也好啊，生男生女一样传。而且农村政策好，头一胎生女儿怕啥么，先开花后结果，明年再生就是男娃了。”

    高载年对孩子是什么性别没有期待。甚至他昨天才觉得认识了叮咚，这个下午就改变了面孔，把叮咚视作一个要命的东西。他还残忍地想，他母亲的提议是对的。把胎儿“毒死”再夹碎了钳出来，总比让丁长夏熬着生要好。

    丁长夏死死咬着嘴唇，都要咬出血来了。高载年以为她是单纯地失望，他不想让别人说他们重男轻女，便笑着对护士说道：“她买的小衣服、小玩具都是粉色的，我有一次买了蓝色，她还怪我。”

    护士看这种表演也看多了，哼哼哈哈，把产妇送到病房去拉倒。

    病房里呈田字列着四张病床，护士刚嘱咐了月子里不让着凉，不让吹风，丁长夏就说她热，她要睡窗户边上。

    护士把她挪过去，关小了窗户缝，又把吊扇调到最慢挡。护士让她听劝，不然老了后悔，又和高载年交待了几句，怎么清理，怎么吃饭，怎么下地走路，然后才把门带上。

    麻药劲过去，她肚子也疼，头也晕，病房又小又闷热，她还生了个女儿。

    “怎么是个女孩儿啊，不能是个女孩儿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抽一抽地哭，刀口更疼了。越哭，疼得越厉害，越疼，她就越哭。

    高载年用手沾掉她脸上的眼泪，“女孩儿挺好的。你也是个女孩儿。她肯定和你一样又会干活，又会算账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她干活、算账干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说得不准确，我的意思是，她会很有能力，像你一样，想种地就能丰收，想读书就能升学，想做生意就能盈利……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实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