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我有什么关系 (第2/2页)

游出。

    一身赭衣的司礼太监手持长鞭，腾空抽下，啪地一声巨响。

    拖沓又尖伉长调划破天幕。

    “跪……”

    一排排石青朝服由近及远依次伏下，宛如风起，深蓝色的海面掀起波浪。

    报晓晨光从云中射出，洒上黄瓦红墙。

    庆王府。

    婵娟园中，一派喜气祥和。

    小厮们手捧红布托盘，鱼贯进出，齐大总管站在园中唱喏：

    “胭脂水粉彩花碟杯盘八件，五彩十二月花卉纹茶具一套，绿地牡丹纹七宝烧矮颈大花瓶两樽，珊瑚翡翠吉庆有余盆景一双，镶宝石碧玺花簪一对……”

    端婧身穿洋红氅衣，微阖双眼，坐于廊下。

    粉装侍女端来茶水，   齐总管做了个停下的手势，忙到廊前石阶下，打了千接过茶盏。

    “礼单奴才已经交给苏姑姑了，主子吩咐说，若没有格格喜欢的，可从府库中另外选过。”

    端婧以手支额，叹了口气，悠悠道：“有劳齐总管费心了。”她睁开眼睛，懒懒接道：“回禀哥哥就说都很中意，只是下回，直接送银票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齐总管笑说：“格格这话，奴才可不敢回，回头挨打的该是奴才了。”

    端婧哈哈假笑完，又眯上眼睛，续起盹儿来。

    齐全躬身打了个千儿，回到园中，继续唱喏：

    “百宝嵌花果紫檀盒一只，象牙雕竹节式臂搁一双……”

    日光行走在王府的琉璃瓦顶，轻悄路过秋千苑、抱月楼、升云墅、飞雪草堂、无逸斋、落桐阁……

    傍晚时分，齐总管领着八个婢女，四个小厮来到秋千苑。

    齐全简短说明来意之后，卫眠装模作样问了几个相同的问题，像打发中介似地说：

    “齐总管，我这用不了这么多人啊。而且我吃完饭就准备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齐全堆笑：“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让我为难自己啦？”

    齐总管觉得马上要被她绕进去，截住话头：

    “格格您还不知道，后儿个您就要到衙门办公了。王爷说给您安排了个推官的临时差使，您玩够了再说别的。这院子总这么空着，您每次回来连口热水喝的都没有，多几个下人不好吗？再者这院子说小也不小，悦悦姑娘一个人干活不也累吗，您不为自己，也心疼心疼悦悦姑娘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上哪儿？”

    卫眠的肩颈莫名酸痛一天，听到这话来了兴趣，甩着膀子挨近齐全。

    齐总管后退两步：“北衙门，爷给您排了个推官的活儿，索大人会照应您的。”

    卫眠摇头：“不去，太危险了。都是杀人犯。”

    齐全一噎，“那您之前是？”

    卫眠说：“之前那个姑娘是不能见死不救，这回人都死了，还救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那您也不想查清楚案子吗？”

    卫眠摇头：“不想。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齐全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交际花悦悦甜言蜜语送走齐总管，十分不解：“不查了？”

    卫眠在灶台边摆好筷子碗，“当然要查。”

    悦悦手拿烧火棍，不说话，只看她。

    “我可不想盛谁的人情。”卫眠夹起一筷子菜喂进嘴里，口齿不清道：“还，不，起。”她拍拍身边的柴火墩子，“坐，快吃饭，吃完走。看你是在这住上瘾了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