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高热昏迷（芷绛） (第2/2页)

事！”终究当着丫鬟的面没说出媚毒二字，他遍读医典，这药方确确实实就是解那媚毒的，一时间他怒不可遏！谁！竟然有人给她下了如此龌龊毒药！

    青砚见他道破，忙跪下道，“奴婢没有隐瞒，姐儿，姐儿自夫人去了便得了这热症，病发时状如中毒，服下此药方能压制一月。夫子，若青砚有一句谎话，天打雷劈，登时被海浪卷了去，您瞧这里被浪冲了还剩这许多药丸，皆是老爷为姐儿去金陵准备的。奴婢没有一句妄言，现下这药丸被水泡了，姐儿服了却高热不退，老爷说过，这症重了会有性命之忧。”说着便伏地嚎哭起来。裴怀信被她嚎得心烦，热症！？她这三年多都受病痛折磨，他竟丝毫不知晓，现下没了药，他该如何救她？

    青砚伏在地上没瞧见他焦躁的神色，只听他语气冷若冰霜，“暂且信你，你去船上药舱拿蒲公英，何首乌还有栀子过来，我有一烫金药箱也一并拿来，你把三味药煎滚收一小碗药汁，泡两粒这受残丸药，凉些端进来与你家姐儿服用。”原来这冷香丸中其余都是寻常凉药，冰片，白芨，金银花，葛根，佐红花龙胆等。只一味高原紫叶大齿寒草难办，虽不是名贵药材，但中原地带皆不生长，此草极寒，寻常药方也用它不着，所以船舱中没有备着，裴怀信此时以其他药材煎汤替代丸药中易溶水的几味，也不知效果如何。青砚去后裴怀信怔怔坐在床边，默默拿起盆内湿帕，擦拭她头脸，没想到湿帕凉意让她喃喃自语起来。

    “青砚。。不必擦了，先生，我要先生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姐儿，我在这里”裴怀信听她唤自己，心下狂跳，忍不住紧握她葇夷回应。

    芷绛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声音，困惑呢喃“先生，你怎地不叫我绛儿了？”说着紧闭的眼角竟流出泪来，裴怀信见她落泪心痛不已，慌忙改口。

    “绛儿，好绛儿，先生在这里，你别怕，药马上就到。”

    先时他是唤她乳名的，小芷绛若是挨了父母骂，定会一双眼皮儿染了粉，眼珠儿湿气笼罩，小嘴儿撇着来找他，他若不想着法儿给她寻些闲趣儿，戏法儿哄她，这小妮子便要做出嚎哭的样儿。他为不辜负她母亲一句学识非凡，博闻强记，自芷绛正式行了拜师礼，唤他为先生，裴怀信便是诗词歌赋，天文数算，琴棋书画，骑马使剑，疗伤医病，只他会的，都倾囊相授。虽说女儿家并不求登科入仕，但也不能一辈子无知无感，他不求女学生样样精通，只为全了她父母的苦心，若是领略了世间种种意趣奥妙，便是无人陪伴也会其乐无穷。绛儿果真不负他的栽培，天资聪颖又善钻研，她信任他，依赖他，奶奶糯糯的小团子不知不觉已然亭亭玉立，他俩日渐亲密亦师亦友，更似知己，可她母亲离世，林海的水阁布置给他当头棒喝，裴怀信猛然惊醒，他该避嫌了，他没有立场唤一将出阁的少女闺名，只隔着屏风，随外男改口叫林姐儿。没曾想她心中如此委屈，病中梦里也放不下。

    此时的芷绛在梦中已被折磨得要疯。听他亲密安抚，又黏黏腻腻迷迷糊糊似撒娇一般吟哦。

    “先生，先生，先生在哪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