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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里生病不太好——南屏山上飘着细雪,于是她捂在大氅里的声音也冻得瓮声瓮气——只不过说归说,她还是会陪着晏秋来爬屋顶的。 晏秋在烈酒和寒冷的夹击之下很迟缓地思考了片刻,随即捏诀,掐出一道火卦。 ......确实暖了一点,但不多。南烛失笑,柔声哄着说好了、别把自己冻着了,将他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推回袖中。 距离很近。晏秋静静望着她落了晶莹雪花的眼睫,忽然隔着大氅,很轻地抱住了她。 “...他们很热闹...但也太热闹了,”他垂敛眉目,说话的声音很轻,“这里只有我们。” 不必挤进人堆去看新年烟花,和喜欢的人一起就够了。 晨光熹微,透过窗纱柔柔洒在屋里。 南烛沉默良久,终于下定决心般从晏秋怀里微微抽离,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扯开衣领,给他看后颈上斑驳的青紫咬痕,话中含着苦涩:“你大概已经知道了。”终于还是哽咽失声,眼中盈满泪水,却又倔强着不肯落下泪来。 “我知道的...但不是你的错,是我不好...如果不是因为我,你或许不会被盯上...是我没保护好你,害你受了这么多罪,”晏秋替她拢好衣襟,细细抚平肩上布料的褶皱,“抱歉...都是我的错。” 长久的沉默与凝望。南烛摇了摇头,眨眼时两行清泪滚落面颊。 “你很好,不是你的错。” 晏秋实在是很好的人,知情识趣,纵然在知道她被别的天乾标记后也不曾弃她而去——毫无疑问她爱着晏秋——可如今她已非清白之身,更是被烙上了荧惑的标记,又如何能与晏秋并肩? “我曾与你约定,等你回来就送你一件礼物...礼物已经备好,不知你会不会喜欢,”晏秋自窗边博古架中托出一个系了丝绒带子的锦盒,轻轻放到南烛面前,话音诚恳,“不论你经历了什么,我对你的心意还是和从前一样。” 他轻轻挽起南烛的手,替她擦去泪痕。 “抱歉,过了这么久才告诉你,还是在你这么难过的时候...你昏睡的时候我坐在床边想了很久,想着要不要过段时间再同你说,又觉得那么做就像是疏远冷落了你、会让你更难过。” “我喜欢你,”他说得郑重又温柔,“我爱你。” “...即便是如今的我?”南烛与他对望。 即便是如今这个再也不能被他标记的地坤? “只要是你。”晏秋捧起她的手,在指尖轻轻落下近乎虔诚的一个浅吻。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套华贵精致的头面,设计精巧,做工细致,竟是晏秋自己做的。 “最初只是想着给你打两支金钗,不知不觉就做出了一整套,”晏秋轻轻拨弄着冠上金凤口中所衔的珍珠流苏,“或许有些冒犯...但我曾无数次期待你凤冠霞帔的模样,想着你戴上它们又该是何等美丽的锦上添花。” 这也太贵重了...南烛对着琳琅满目的首饰,竟生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慌乱,夹杂着因晏秋表明心意而生的几分隐秘欢喜。 “如果喜欢就收下,不必担心太过贵重,”晏秋轻声宽慰,“只要你高兴,那就值得。” 在他们相遇之前,晏秋也曾独自游历。他途经长安城,偶然替一位曾在宫中办事的老金银匠化了劫数,那位匠人感激他,便要将一手制作首饰的技艺传授给他。 晏秋在学艺上向来认真。他在长安城住了两个月,每日起早贪黑地跟着老匠人学艺。 起初自然是手疏得很,不是铸歪了簪子就是将明珠嵌错了位置——可他肯学好问,渐渐也能打出些像样的物什,日久天长地磨着练着,才有了如今这套精巧头面。 南烛取了一枝嵌着南珠的金钗,坐到铜镜前,绾起长发将金钗仔细缀入发间,轻轻偏头去看镜中景象,转过身轻轻说了声谢谢。 “喜欢就好。”晏秋站在她身后看着,眉目间含着温柔笑意。 明珠配美人,自然是极好的。 天光已然大亮,几只歌喉婉转的鸟儿正落在窗边蹦蹦跳跳。晏秋推开门,于是满院的江南小景就随着潋滟湖光映进屋里。 “我生在大漠,对江南别院的布景只能算一知半解,”晏秋在湖光中侧过身轻咳一声,望向她的目光中却盛着显而易见的期待,“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随我逛逛,再为我指点一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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