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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她在画雨。
机械抬手间,时光荏苒,而如今仿佛走成了败笔,十年前那个夜晚停滞了,瓢泼大雨平行十年,当初为她撑起的那把伞早就被风卷走,孤单的人照旧可恨又可怜。
“不是犯什么错误都可以拿你的精神疾病作为借口开脱。别人拿这件事来侮辱你,但你自己不能,懂吗?”
她的脸映在玻璃窗上,沉默了很久。
“还有你爸的那些破事,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和他如出一辙,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跟徐家关系闹得这么僵吧?到现在为止他有行使过作为一位父亲的职责吗?”
一连串的质问差点逼她喘不过气。
“好端端提他干什么?”
“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了?我看当初就不该让你去见他,否则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我可没有维护陈家英的意思。”徐清荣皱起眉头反驳道:“我也巴不得他早点去死。”
宋仁楠感到无可奈何,手撑着额头:“真是怎么说你也说不通。”
她见状又垂下头,审时度势软了口气:“我以后会改的……”
“以后?”宋仁楠听到她打空头支票无数次,“你怎么改?次次都这样说,行为上从来没有兑现过。”
她很笃定回答:“这回真的改。”
“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两人视线对上,徐清荣表情真挚无比,仿佛同样也下定决心回头是岸。
湿润双眼里的迷蒙恍惚,这回又是真假难辨。“等三个月,法国学校那边的手续需要时间,其他的我已经给你办好了,还有,到时候不准回A港,也不准去找陈家英。”
徐清荣听完点点头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喜。
他移开眼作势起身,窗外天色渐暗,诵经声起,他的正事是来参加言间成海母亲的葬礼。
最后两个人下楼,放眼望去,漆黑的山峦仿佛突然幻化成了白雪的颜色,空灵而孤寂。天空与山峦不再和谐。
离别时分,发现宋仁楠已经快步走到了庭院正门,鹅毛飘雪,冰冻刺骨,呼出的气体化作一团明显的白雾,宋仁楠叫她就送到门口。
“这段时间一定不要再惹事生非,一定,耐心等我。”
她双手搭在了栏杆上,那双杏眼半睁半闭,耷拉着的眼角被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。
“……我会等的。”
“下这么大雪,你先回屋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“……”
被框在回廊里的少女许久未移动脚步,这身姿透出的不是柔弱,而是无比的倔强。
“好。”
宋仁楠以为故事会重演。
一个月后。
晴雪后的前院,阳光炫目。
山寺的大门外停着几辆清一色黑的劳斯莱斯汽车,排成长龙突兀在深沉的雪色里,夸张的阵仗令人费解。
为首的一辆副驾驶车门先行打开,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搭配的男人表情十分严峻,他下车后轻扣闭上车门,就立马走到车身后座边恭敬地弯腰低头,一手搭上车把手,车门随之缓缓打开。
雪光的反射令人眼花缭乱,车里一团黑暗,看不清车内有什么。只见车篷边的采光镜里,晃动着一个黑色的东西,看起来很大只。
一条修长的腿裹着裁减得体的黑色西装长裤,脚踩着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,最终踏在了厚实积雪的地面。墨黑色的大衣外套衣裾摆动,里面又是一身笔挺利落的黑色西装,唯一的一抹亮色是白得和雪景一样的内搭衬衫。
那位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背对着太阳,白色的水雾含着威士忌的酒气,低垂浓密的睫毛下泛起淡淡的红晕。
身旁的保镖有意挺直身子,仰头对他说了什么,男人疲惫的醉眼向远处一瞥,随后又沉滞下来。
远山上,红叶的锈色日渐暗淡。因着这场初雪,群山又明朗起来,仿佛复活了。
杉林披上了一层薄雪,一株又一株,格外分明地伫立在雪地里,锐利地直指天穹。
成海一行人踏着重重的脚步,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,最后一扇厚重的铁门被打开。
那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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