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印传奇-改编_寄印传奇-改编(12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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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寄印传奇-改编(12) (第2/3页)

迫使我不得不站起来。

    面对身着翠绿色贝贝裙的母亲,我逆反道,「我大了,进来要敲门!」

    母亲纹丝未动,像是没有听到。

    我起身,从她身旁掠过,直到蹿入雨帘中鼻间尚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,以瞳仁为中心迅速荡开,最后化为蒙蒙水雾。

    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,恨铁不成钢?抑或伤心?豆大的雨点噼头盖脸,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,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。

    那个下午我和刘强是在台球厅度过的。

    他不住地骂我,说那本书是花了钱租回来的,又安慰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。

    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,罕见地稳准狠。

    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,这家伙虽然比我还吊儿郎当,但是家里条件好,钱都是他出的。

    尽管正门口挂着「未成年人禁入」

    的牌子,但在粗糙的荧光照耀下,烟雾缭绕中,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。

    到现在我也说不准放的是什么片子,不过想来,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?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「Ohyeah」

    时,我和刘强都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。

    射精的一刹那,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现在我脑海中。

    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惶恐,八爪鱼一样将我紧紧缠绕。

    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。

    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。

    爷爷的风湿病变得严重,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。

    我多少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一连几天我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,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,都半途而废。

    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,而这好像也是奢望——她对我的唯一态度就是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这让我满腔愤懑,却又焦躁不安。

    晚上躺在床上,我辗转反侧,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。

    而彻夜喧嚣的蛙鸣,更像是催命的鼓点,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一天吃晚饭时,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,她像个小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,不中用了,但庄稼不能荒啊,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了,这可咋整啊?母亲愣了愣,说她一早去看看,大姑见状抢着说还是她去吧。

    奶奶直摇头,「你们都搞不来,六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。」

    我说,「我去嘛。」

    奶奶白了我一眼。

    在一片静默中,大家吃完了饭。

    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,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齿不清地说,「西水屯家,要不让他姨夫找几个人来,又不费啥事儿。」

    这都是什么馊主意,真是越老越眼睛昏花。

    我像被针扎了一下,嗖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。

    大姑头都没抬,母亲也没反应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她两一起端起碗,向厨房走去,说话的声音中,我听到大姑说,「你备课忙就别管了,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吧。」

    第二天陆永平果然带了四、五个人,穿着胶鞋、雨披忙了一上午。

    午饭在我家吃,当然还是卤面。

    饭间,红光满面的陆永平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,「小林你真该瞧瞧去,田里尽是鲫鱼、泥鳅,捉都捉不完啊。」

    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,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。

    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。

    那一刻,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,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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